黑霧瀰漫不見天,菩提覺道未加鞭﹔
蜃樓海市非真景,何日何年出苦淵?
俗語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的確是如此。天文現象有時給人帶來無邊的福樂。如可愛的春天,不但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即使是春雨綿綿,也使花草樹木普受敷榮。春的力量真是奧妙奇特,一旦春訊外洩,花草樹木埋在土壤中的種子無不爭先恐後欣欣向榮,昆蟲螞蟻,松鼠白兔等動物也走出洞穴,活躍於原野;魚濯清溪,鳥躍枝頭,農忙春耕,這種沛然蓬勃的新氣象,可說都是春光的恩賜!
但天文有時也會產生反動的現象,給人帶來災難,如風雪肆虐、地震災害,使地球崩解,鄉村城鎮毀滅,房屋倒塌,橋樑摧毀,人被活埋,滿目瘡痍,哀鴻遍地,慘不忍睹!這類自然災害,經常出現。
有時表面看來僅是一些小事故,有時也可能變成意想不到的巨災、洪禍!例如紐約郊區,低窪地帶濕氣重樹木多的高級公路,濃霧如雲洶湧不散,經常發生車禍,連環相撞,汽車損壞,駕駛傷亡,造成公路癱瘓、堵塞,寸步難行。有一年著名的英國倫敦大都會大霧,當時上百車輛,連環相撞,造成嚴重傷亡;同時濃霧瀰漫,不只是造成公路車禍,也造成空難,危險可知!
詩中所說的:「黑霧瀰漫不見天」的濃濃黑霧,只是假借天文現象的黑霧來比況眾生無明煩惱的黑霧。此類無明的濃濃黑霧更為可怕,其傷害更是既深且鉅,因為人心的濃濃黑霧能使人的智慧光明盡失,內心世界,變成敷天覆地的團團迷霧,黑暗如夜,不見天日,不明因果,不辨是非善惡邪正,糊里糊塗,結果方向盡失,以邪為正,以惡為善,顛倒是非,亂作一團,且不明事理,不信因果,迷網重重,結果是福田荒蕪;罪田卻高產豐收,其後果,怎能不生生世世遊走三途六道,萬劫不復就不是無因了。可見眾生無明煩惱的黑霧,比自然界災害的迷霧的可怕更超過百千萬倍了。原因是眾生的無明病是致命的毒瘤,是無可救藥的絕症,歷來的出世聖者,佛菩薩動用的都是外科手術,徹底割治才有得救,否則,留下毒瘤,毒素蔓延,其害無窮,不可收拾。因為無明是眾生根深蒂固的心病,心病是精神病,心理錯亂,如一個癲狂的人,神經錯亂之後,他的思想,言行就反常了,縱使他的衣冠似人,但他的生活規律,可能已滑入畜道或鬼道了,試問:如果這個人言行如禽獸,或者如妖怪,也必定令人側目,驚呼禽獸不如,或視為人間妖孽了。一個大丈夫,一個好漢,竟因思想中毒,而造成如此深遠的傷害,「黑霧瀰漫不見天」的無明黑暗就值得警惕了!同時「黑霧瀰漫不見天」的內涵,主要是暗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竟讓無明黑霧的毒害變成一個撥無因果的愚癡漢。「不見天日」就是走火入魔邪見上身,智慧盡失,如醉如迷,花報是醉生夢死,生活在黑夜中,糊里糊塗,腦筋被毒素所麻痺,不解何謂人生,更談不上所謂人生方向了。花報已是如此悽慘,果報難免不墮落畜道,賤如蛇鼠,狡猾如狐狸之屬,只能生活在密林洞穴之中,晝伏夜行,不見天日,這是神龍變小蟲的惡報。
「菩提覺道未加鞭」,妙法蓮華經說:「一切法無性,佛種從緣起」,這是「緣生緣滅」的道理。一切法就是一切現象,也就是不論是生理的、心理的、社會的抑自然的所有現象,它們都不是固定的,或永久的和不變的,總之它們不是有一定的特性,它們像一片白紙,沒有任何顏色,所以佛祖給它的評價是「一切法無性」。這麼一來,芸芸眾生,將依據什麼能成佛呢?這個主要的大前題就是不得不令人關心了,這點,佛祖也有正確的答案:「佛種從緣起」。俗語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瓜與豆都有種子,要成佛難道不需要種子嗎?佛種從緣起,表面看佛種的好像沒有先天的,或現成的,但善緣和合就出現了,這正是「緣生緣滅」的道理。意思是說,「無緣不生,無緣不滅」,這也是阿含經所說:「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有因有緣滅世間」,這也是正確的昭示:人世間不論大小事物的成住壞空,無不是因緣的傑作,也無不是受著因緣的支配。由此也可見西歐神教徒的上帝造物的神話也不攻就自破了。佛教的無緣不生,無緣不滅,生是緣,滅也是緣,這才是顛撲不破的真諦。例如一個普通人進入寺院,參加了法會又聽了善知識的開示,皈依了三寶,受了五戒,種了善根,福花敷榮,慧苗增秀,慎言慎行,「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如此精進,如此積功累德,積厚流光,自利利他而圓成佛種,功成果滿,終於究竟成佛。這也就是「佛種從緣起」最顯淺的道理了。
「菩提覺道未加鞭」,菩提的梵語,義譯智慧;覺道就是覺悟真理的大道。如黑幕低垂的夜晚,智慧如明燈,眾生的生死長夜,又黑暗,又危險,遊走在漫漫長夜中的旅人,正在極端困苦艱難恐怖中,忽然得到佛法的慧燈,照亮前程,佛光普照,消除黑暗,消除恐怖,一切都安全了,現在可以在光明大道上放心馳騁了!「菩提大道」而被尊為「菩提覺道」,因這是聖道,是超凡入聖,是高登聖果,得此境界者,實是天翻地覆,乾坤倒轉,為虛空粉碎,大地平沈的大事,破舊立新,已是「大死大活」,所謂轉凡胎,換仙骨,凡夫身失蹤了,聖人身出現了。這正是轉凡情換聖智的新天地、新境界!此乃千生罕遇,萬劫難逢的境界,因緣是多麼殊勝,如果不是無明的黑霧所覆,及嚴重的愛結煩惱所繫,遇見如此光明的「菩提覺道」,如此殊勝的因緣,還不快馬加鞭,揚塵而去嗎?可見「菩提覺道未加鞭」,一面是無明愚癡的盲塞,一面是過去生中沒有種善根、結善緣,所以才會失之交臂,白白錯過!
「蜃樓海市非真景」,「蜃樓海市」實即「海市蜃樓」,為我國的古老成語,其來源是在沙漠地帶,氣溫反常,或過於炎熱,又忽然寒冷,冷熱不調,冷熱激盪,光線折射,遠看像高山船舶,或城市宮殿樓閣,或遠見森林,樹木扶疏,湖邊倒影輝映水中。此一成語出自名著隋唐遺事記載:『張昌儀恃寵,請託如市﹔李湛曰:「此海市蜃樓比耳,豈長久耶」』?總之,這是暫時現象,如彩虹、晚霞,美景不長,或者根本是幻象。我借用這句成語,也是為了比況人生現象,一切事物,也是幻生幻滅,如海市蜃樓一樣,不能長久。一般人不明此種原理,顛顛倒倒,世間才會偶因一句雞毛蒜皮之閒言戲語,也會執著不放,至死不忘,甚至可能造成感情破裂,婚姻失和,家庭破碎,冤連禍結,不共戴天。芝麻小事,竟能造成如此險惡的災難,這種聰明人做這種糊塗事,也可能與裏子無關,只是為了面子,怨氣難消,如春雷那樣,它們的驚天動地並不為什麼,只是為了消氣,甚至來個晴天霹靂,威武得很!威武又怎麼樣?記得數十年前曾作過這樣一首感懷詩:
世事認真本甚難,人情只合霧中看﹔
伴君最好長青竹,既耐秋風又耐寒。
我國文人雅士把翠竹喻君子,蘇東坡有「食可以無魚,居不可以無竹﹔無魚令人瘦,無竹使人俗」,因此蘇東老的意思是不論如何寧可食無魚﹔但不可居無竹,他要雅,不要俗。可見君子竹是怎樣的受到推崇了!弘一大師的辭世偈中也有「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以求咫尺千里」,可見君子之交是多麼清淡,多麼高雅,也多麼瀟灑,而又毫無痕跡,無罣無礙!所以我說,「伴君最好長青竹,既耐秋風又耐寒」,我們應該多與這類朋友交往就幸福了!有的人實在俗的不可耐,也俗的可厭,他們對於名聞利養,趨之若鶩,貪之無厭,為了滿足貪婪,不擇手段,下焉者打家劫舍,包賭包娼,組織黑幫,成為社會毒瘤,治安盲點﹔上焉者攫取國家領導權,發動戰爭,烽火彌天,火其人,廬其居,消滅其國,霸佔其資源領土,屍首堆積如山,流血成河,造成滿國孤兒寡婦。本國青年士兵也上千上萬,為他賣命,變為炮灰,死在戰場﹔傷殘的斷手斷足,傷殘無數,這些無辜的善良人民,無一不是為這類為了滿足其貪婪,為了展現他們的威武,就在他的魔掌之中,淫威之下驅使國中的大好青年,到處殺人放火,去燒毀別的弱勢的國家民族,無人不懾其淫威,的確是夠威風了!可是難道自己沒有國家民族嗎?自己沒有家園、兒孫嗎?如果別人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用同樣手法來對付自己,把你的國家民族摧毀,把你自己的兒孫趕盡殺絕,你又作何感想?不痛心嗎?應「以己度他情,莫殺莫行杖」了!
最後我再來重複一句:「蜃樓海市非真景」,不必那麼執著吧!不必那麼貪婪?清洗一下手上的血腥吧!因果是絲毫不爽的,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殺害那麼多無辜良民,恢恢天網絕對是疏而不漏的,業果現前,真的夠你享受了!如果你能在暮鼓晨鍾中驚醒,你的良心就會發現了,就不會那麼狠了,也就是不至於再闖下滔天大禍了!放下屠刀吧!果能覺醒,也就真正是阿彌陀佛了!此時雖不能說立地成佛,但最低限度已經悔改了!
「何日何年出苦淵」?這些人信神不信因果,他們以為壞事做得越多,殺人殺得越狠,神越歡喜,天堂的樂園早已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上去享天福了,這有點像我國的強梁文化,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上了斷頭台還嘴硬,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難怪他那麼自信,屠刀到處飛舞,到處打家劫舍,到處殺人放火,不願屠刀放下。老實說,古老的靠屠殺做案,傷害還是相當有限,與西歐神教徒比還差得多呢!密集的,成群的飛機大肆的攻擊,整條村莊,整座城市,甚至整個國家!可能短短數天數月就可摧毀,豪華繁榮的城市盡成廢區,整個國家人民盡成死屍、枯骨,政權全被佔領,傷殘不死的孤兒寡婦,盡成亡國奴。
這種強盜式的霸王,中國文化有「多行不義必自斃」的成語,與神教文化竟有很大的差距。只要你信神,把神服侍好,神有犒賞,你可以上天堂,享清福!這不是變相的鼓勵造惡嗎?